對于擁有1億多人口，且輕工業并不發達的俄羅斯市場來說，中國的紡織品服裝具有絕對性優勢。從火車站臺上的吆喝買賣到集裝箱市場上的批發生意，以價格取勝的“中國制造”紡織品服裝是我國對俄貿易中不可或缺的(de)一部分。在(zai)經(jing)歷了如履薄(bo)冰般的(de)“灰色(se)清關”后，如今，中俄紡織品服裝貿易渠道(dao)正朝著更為(wei)正規化、多樣化的(de)方向發展。

　　火車站臺上的(de)快速貿易

　　上世紀90年代初，價格低廉的中國服裝、鞋類、日用品等在俄羅斯遍地開花，林芳和他的丈夫作為第一批奔赴俄羅斯的“國際倒爺”在火車上開始了他們的貿易之旅。“那時從北京坐火車到莫斯科全程需要7天7夜，許多中國人就利用火(huo)車的(de)停站時間賣貨(huo)(huo)。”談起在(zai)俄羅斯淘得的(de)第(di)一(yi)(yi)桶(tong)金，林(lin)芳對那番(fan)場景仍(reng)記憶猶新。“火(huo)車駛(shi)入俄羅斯境內的(de)第(di)一(yi)(yi)站，我們就開始賣貨(huo)(huo)，把(ba)各種款式的(de)服裝掛在(zai)車窗上，一(yi)(yi)人拿(na)貨(huo)(huo)，一(yi)(yi)人收(shou)錢。經過(guo)七(qi)八站之(zhi)后(hou)，我們也就基本把(ba)貨(huo)(huo)賣完(wan)了。”到(dao)了莫斯科之(zhi)后(hou)，林(lin)芳將一(yi)(yi)麻袋的(de)盧比換(huan)成美元，再坐火(huo)車一(yi)(yi)路返(fan)回北京。“雖然一(yi)(yi)次能掙到(dao)兩萬多(duo)美金，但這(zhe)樣(yang)做買賣也十分辛苦(ku)，有半(ban)個多(duo)月(yue)的(de)時間都要在(zai)火(huo)車上度過(guo)。”

　　回憶起(qi)這(zhe)段(duan)經歷，許多俄(e)羅斯的(de)華商都(dou)深有(you)感觸。有(you)著十幾年對(dui)俄(e)出口(kou)經驗的(de)趙先生告訴記者，由于列車對(dui)乘客(ke)攜(xie)帶行李限(xian)重，為了一(yi)趟能(neng)多賺些錢，人人都(dou)絞盡腦汁盡量多帶貨上車。“我的(de)一(yi)個(ge)朋友為了多帶幾件(jian)貨，自(zi)己身上套了5件(jian)羽絨服(fu)，他一(yi)米六的(de)個(ge)頭從(cong)背影看上去就像個(ge)氣球，還經常被狹窄(zhai)的(de)安檢口(kou)卡住。”

　　小(xiao)小(xiao)的車廂內濃縮(suo)了(le)赴(fu)俄(e)淘金人的眾(zhong)生百態，在火車上做生意(yi)也(ye)成為每個華商(shang)都經歷過的必修(xiu)課。之后的幾年，隨著俄(e)羅斯運輸系統不斷(duan)加(jia)強監管力度，這種貿易渠(qu)道也(ye)逐漸銷(xiao)聲匿跡(ji)。更多(duo)的華商(shang)選擇(ze)前往一線戰場，開始了(le)他們的“集裝箱”生涯。

　　集裝箱市場(chang)關閉推動“白色清關”

　　位(wei)于(yu)莫(mo)斯科的(de)切爾基佐沃集(ji)(ji)裝箱大市場曾是(shi)(shi)俄羅斯紡織品(pin)服裝的(de)重要集(ji)(ji)散地(di)。集(ji)(ji)裝箱市場是(shi)(shi)因(yin)每(mei)(mei)個店(dian)鋪都用(yong)集(ji)(ji)裝箱搭建而得(de)名(ming)。盡管一批華商終于(yu)在(zai)俄有(you)了落腳之(zhi)地(di)，但是(shi)(shi)每(mei)(mei)周接二連三(san)的(de)貨(huo)物查抄卻(que)使得(de)商家的(de)買賣難以為繼。

　　在(zai)集裝箱市場的鼎盛時期，華商們的商品(pin)絕大(da)多數通過“灰色清關(guan)”這一非法渠道進入俄(e)羅斯，這一渠道雖是(shi)執法部門默許的，但由于(yu)沒有(you)經過合法的手續，得不到(dao)有(you)關(guan)部門的正規報關(guan)單，所以俄(e)政(zheng)府一旦查(cha)抄或檢(jian)查(cha)商品(pin)，華商必(bi)吃“啞巴虧”。只能眼睜(zheng)(zheng)睜(zheng)(zheng)地看著自己的貨被(bei)拉走，華商們在(zai)俄(e)淘金之路隨時會面臨貨物被(bei)查(cha)抄的夢(meng)靨。

　　2009年6月，俄羅斯政(zheng)府掀起(qi)打擊“灰(hui)色清關”的新一(yi)(yi)輪戰役，集裝箱大(da)市(shi)場(chang)被(bei)無(wu)限期臨時(shi)關閉，在俄華商承(cheng)受了(le)巨大(da)損失(shi)。據統計，在此(ci)次關閉市(shi)場(chang)事件中(zhong)，遭受損失(shi)的企業(ye)約5萬家，直接(jie)經濟損失(shi)400多億(yi)元(yuan)人民幣(bi)。“我的一(yi)(yi)些朋友在俄貨物被(bei)扣押、在國內又背負著債務。由于沒有退路(lu)，他們(men)甚至(zhi)動了(le)輕生(sheng)的念頭。”趙先生(sheng)說(shuo)。

　　從(cong)火車站臺(tai)賣貨到集裝(zhuang)箱(xiang)市場的(de)(de)“灰(hui)色(se)(se)清(qing)關(guan)(guan)(guan)(guan)”，這些背離正(zheng)規(gui)渠(qu)道的(de)(de)貿易方式注定了(le)被市場遺棄的(de)(de)結局(ju)。在飽嘗(chang)了(le)“灰(hui)色(se)(se)清(qing)關(guan)(guan)(guan)(guan)”的(de)(de)艱辛后，越來越多(duo)的(de)(de)對(dui)俄出(chu)口(kou)(kou)企業意識到采取(qu)正(zheng)規(gui)渠(qu)道通關(guan)(guan)(guan)(guan)的(de)(de)重要性(xing)。現而今，大多(duo)數業內人(ren)士都(dou)逐(zhu)漸認同“白色(se)(se)清(qing)關(guan)(guan)(guan)(guan)”的(de)(de)渠(qu)道。雅(ya)寶路市場內一家運輸代理公(gong)司的(de)(de)工作人(ren)員說：“以前的(de)(de)‘白色(se)(se)清(qing)關(guan)(guan)(guan)(guan)’效率很低，有時(shi)候甚至(zhi)要等半年，而中國出(chu)口(kou)(kou)俄羅斯(si)(si)的(de)(de)服裝(zhuang)產品季節(jie)性(xing)又很強，經(jing)常導致(zhi)清(qing)關(guan)(guan)(guan)(guan)后的(de)(de)貨物已(yi)經(jing)過季，影響銷售。現在俄羅斯(si)(si)也在改革，‘白色(se)(se)清(qing)關(guan)(guan)(guan)(guan)’的(de)(de)速度和價格(ge)已(yi)經(jing)和當時(shi)的(de)(de)‘灰(hui)色(se)(se)清(qing)關(guan)(guan)(guan)(guan)’相(xiang)差無已(yi)。有了(le)正(zheng)規(gui)的(de)(de)貿易渠(qu)道，費用又相(xiang)對(dui)合理，‘灰(hui)色(se)(se)清(qing)關(guan)(guan)(guan)(guan)’自(zi)然逐(zhu)漸淡出(chu)。”

　　當務之急是開辟新渠道

　　集裝(zhuang)箱市(shi)場(chang)的(de)閉門風波已(yi)(yi)成往(wang)事，“灰色清關”的(de)風潮也漸(jian)行漸(jian)遠。對(dui)于俄(e)羅斯(si)目前的(de)商貿現狀，業內紛紛表示，清關已(yi)(yi)不是(shi)(shi)問(wen)題(ti)，市(shi)場(chang)渠道(dao)才(cai)是(shi)(shi)大(da)問(wen)題(ti)。“雖然我們的(de)夾克、棉襖、休(xiu)閑(xian)褲等服裝(zhuang)產品很有競爭優(you)勢，但(dan)是(shi)(shi)以(yi)何種(zhong)方(fang)式進入俄(e)羅斯(si)市(shi)場(chang)的(de)主(zhu)流(liu)渠道(dao)，仍(reng)是(shi)(shi)值得探討的(de)。”

　　為(wei)了(le)進一(yi)步了(le)解(jie)當地的(de)市(shi)場(chang)(chang)(chang)情況，記者聯(lian)系到了(le)某國際(ji)運輸代理公(gong)司駐莫(mo)(mo)斯(si)科(ke)(ke)的(de)業務代表(biao)楊先生(sheng)。據(ju)他(ta)介紹，莫(mo)(mo)斯(si)科(ke)(ke)現(xian)在還沒有一(yi)個(ge)市(shi)場(chang)(chang)(chang)像集裝(zhuang)箱市(shi)場(chang)(chang)(chang)規(gui)模(mo)那(nei)么大(da)，費用那(nei)么低。在集裝(zhuang)箱市(shi)場(chang)(chang)(chang)被查(cha)封后，大(da)量的(de)中國商(shang)人涌入溜(liu)布(bu)林諾市(shi)場(chang)(chang)(chang)和薩達沃德市(shi)場(chang)(chang)(chang)。“原來這兩(liang)個(ge)市(shi)場(chang)(chang)(chang)主要買賣(mai)些(xie)花鳥魚蟲。現(xian)在，市(shi)場(chang)(chang)(chang)內的(de)服裝(zhuang)及鞋類銷售商(shang)占絕大(da)多數(shu)。”楊先生(sheng)說，因為(wei)攤位供不應求，所以這些(xie)市(shi)場(chang)(chang)(chang)的(de)租金也水漲船高，漲價幅度甚至能(neng)達到十幾(ji)倍。

　　面對批發市場(chang)的(de)(de)激烈(lie)競爭，華商們開始(shi)通過各種(zhong)渠道打(da)開貿易(yi)通路。半成品出口(kou)是這兩(liang)年(nian)被關注比(bi)較多(duo)的(de)(de)一(yi)(yi)種(zhong)做(zuo)法。“半成品出口(kou)就是在俄(e)(e)(e)羅斯(si)設立(li)加工(gong)廠或(huo)(huo)與其合(he)作，將中(zhong)國生(sheng)(sheng)產的(de)(de)制鞋半成品或(huo)(huo)服裝面料運往俄(e)(e)(e)羅斯(si)做(zuo)最后加工(gong)，并貼上俄(e)(e)(e)羅斯(si)制造的(de)(de)標簽銷售，使中(zhong)國制造的(de)(de)商品合(he)法化，規避‘灰色清關’。”楊先生(sheng)(sheng)表示，目(mu)前，半成品出口(kou)的(de)(de)主要目(mu)的(de)(de)是降低通關費(fei)用(yong)。一(yi)(yi)些華商從(cong)國內進口(kou)易(yi)加工(gong)的(de)(de)夏裝面料，通過在莫斯(si)科當(dang)地的(de)(de)工(gong)廠進行(xing)生(sheng)(sheng)產，也有部分人(ren)選擇(ze)自己(ji)建廠，但莫斯(si)科有太多(duo)理不清的(de)(de)當(dang)地關系(xi)，需(xu)要打(da)點各種(zhong)關系(xi)的(de)(de)費(fei)用(yong)占(zhan)據了很大一(yi)(yi)部分支出成本。

　　在俄的華商們開拓出半加工的貿易渠道時，北京雅寶路的對俄貿易商戶們也開始了他們的線上生意。去年年初，雅寶路人自己的網站yabao365正式推出。據了解，這個專為俄羅斯、東歐俄語系國家和地區的服裝、鞋類經銷商服務的網站每天約有1200位來自俄語區的采購商在線上進行產品信息查詢、留言、咨詢、下單交易，交易商品包括鞋帽、服裝、家居用品等多個種類。打開網站后，會看到商家們新店面的照片、特色產品的圖片以及概念服飾等豐富的資訊。天雅的一家商戶認為，這種線上銷售最大的好處就是能把你不知道的采購商給挖出來，他可能采購量不大，但卻可以成為你未來的長期客戶。實際上，商家們對線上銷售還有更多期待：“我們通過網上的宣傳推廣，讓更多的俄羅斯人認識我們的產品，為我們今后在莫斯科、滿洲里口岸等地設立專營店打下基礎。”